触不可及-20（娱乐圈AU，OOC一直出没）
20
到片场倒未晚多少。
随时间推移，演员间配合日益默契，当晚拍摄几乎未有NG，荒川对此颇为满意，半场时放众人暂作休息，自己则与青行灯、摄像组抓紧时间讨论分镜头剧本修改问题。
休息区，妖狐与他的小助理正在给大家派发热饮。
茨木过去拿了一瓶，随口问他道：“你怎么来片场了？不是听你说今晚与人有约？”
妖狐悻悻然答：“去不了啦。”
本与跳跳妹妹她们说好今晚一块去吃烧鸟*，临要出门，电话呼入——有人不小心将自己角色的道具翅膀撞坏，需要赶工修补。
青行灯在电话那头痛心疾首。
烧鸟之约只得另择他日。
咿呀，真是老鼠屎，扫帚星。
蠢成这样，女孩们竟都不生气：“那么帅气，当然是选择原谅他啊。”又纷纷追问妖狐那部网剧后续：“剧情会怎样发展？——女性角色既已死光，接下来是否该你俩主场？互动多不多？眼神够不够？偶尔会不会牵牵手？”
妖狐目瞪口呆，无言以对。
三尾乘虚而入，将他抓了壮丁，扔到小鹿男麾下，替剧组跑腿打杂。
茨木安慰他：“夜晚这边很安静，视野也好。天黑后，可以坐廊檐下面喝茶看星星。”
“你试过？”
“没有。”
隔了会儿，茨木续道：“但我想过。”
妖狐嘿笑：“这么好的主意让我知道，占了你位置，可别怪我。”
“不会。”
世上乐趣许多，本就不是每人都足够幸运一一亲历体会。
小小愿景，有人代为实现，也很好。
笑笑问他：“这次又打算邀谁？”
被猜中下文，妖狐也不介意，他向茨木吐露心声：“廊檐走道足够长，挤一挤，剧组里的女孩都能坐下。”
茨木哑然。
“....不怕打起来？”
“没问题的。大家相处十分融洽。”
对于如何做好万红丛中那点绿，妖狐颇具心得：“‘不患寡，而患不均’，不能单只对一人好，得要...”他还待继续传道授业解惑，副导演助理找过来，休息时间结束，喊茨木回去开工。
演员职业就是这样奇妙，才享用过现代化科技制作的食物，场景一换，就到了千年之前。
千年之前，没有网络，手机，连电力应用都尚未发明。人不见了，只能披星戴月，千座山，万重水的去找。——妖怪？妖怪也未占多大优势，不懂腾云驾雾，不会未卜先知，能依仗的只有自己，去将那千沟万壑一步步寻遍踏平。
太辛苦，没有坚定意志，难以为继。
青行灯是故意，她将东瀛的这群山妖水怪一手拉入凡尘俗世：生，老，病，死，血肉之躯；喜，怒，哀，嗔，七情六欲；还有那些百转千回的求不得，情深缘浅的爱别离....林林总总，人生无可奈何之事太多太多。他们，同样无能为力——像人。
原本，也就是“人”的故事。
收工时，妖狐还未走，他等茨木一道回酒店。
茨木与化妆助理先去休息间里卸妆，右手的绑带刚解开，来了电话，助理出去接听，之后再未回来。
去找人，一推门才发现外面不知什么时候熄了灯，漆黑一片。想找电源开关，还未到位置，忽就听见“嘭”的两记闷响，接着便是气泡涌出的呲呲声.....灯光这时乍地亮起，一早埋伏两侧的山童、妖狐两人，瞅准时机，唰地拉开礼花筒，茨木猝不及防，被喷了满头的花纸彩带。
青行灯在旁心疼大叫：“留心妖角、发套！哎唷！弄成这个样子——我要罚你俩给罗生门梳一个月的头发！”
惹祸二人组冲她嘻嘻笑，泥鳅似地滑入人群，叫她逮不着。
茨木仍未回神，满脸茫然问道：“发生什么事情？”
妖狐为证清白，冒头喊道：“大神！不关我事！我也是刚知道！”才说几句，就被一把摁了下去，三尾笑骂道：“知道你大嘴巴！不让你晓得，就是怕你告密！”
在场人纷纷大笑。
安倍晴明笑容满面，与荒川一人捧着一瓶香槟，和众人一起齐声祝贺他入围“视帝”——欧皇所投资那部谍战剧，入围多个奖项提名，茨木的最佳男主是其中之一。
新闻还未公布，安倍晴明已从主办方提前拿到内部消息。特意飞来庆祝。
椒图与安倍晴明一趟过来，在旁人怂恿起哄下，红着脸，羞涩上前给了茨木一个拥抱：“茨木，祝贺你。”
“嗳呀，太含蓄！——男生主动一些！不要令大家失望！”
“快点，快点，来个'胜利之吻'！”
“谁的手机一直开着闪光？赶紧关掉！还让不让别人拍照！”
在场都是自己人，想用应付媒体的那套蒙混，过不了关。
酒吞也在人群里。他自另一片场匆匆赶来，风尘仆仆的模样，身上似乎还裹带着林野间的寒气。正微侧着脸听红叶跟他说话。
这两人关系也是云山雾罩诸多暧昧，虽然好奇，碍于酒吞身份，欧皇众人不大敢开他俩玩笑，只抓着茨木那点绯闻兴风作浪。
正挤成一堆等看热闹，小鹿男指挥着几位后勤人员拎着大包小包进来。是夜宵到了。
荒川即刻喜上眉梢：“还是老板想得周到！——有没有买炒面面包？”
“导演放心，最后一个被我抢到。”小鹿男做事向来严谨，将采购清单记在随身小本上，一样样细细唸来：“....除此之外，还有五十六个布丁、一百零一份饭团、七十五件炸鸡块、三十一碗关东煮、六十八只稠鱼烧.....”
有食物转移视线，茨木总算得以脱身，换下戏服过来，以为就这样安稳渡过一晚，半途却又起了风浪——记不清到底是谁唯恐天下不乱，带头敬了第一杯酒，令在座众人瞬时想起今夜谁应是被灌对象。自此，一发不可收拾。
即便茨木酒量尚可，一时间也有些招架不住。
荒川适时过来，打着犒军的旗号将人拖住。
熟人喝酒，相互间难免会耍耍滑头。荒川对此早有准备，他拉着酒吞一起，不看僧面看佛面，有酒吞在，只想润润嘴角意思意思自然说不过去。
众人一眼看穿他真实意图，开玩笑问：“导演，你和酒吞先生是否在预演伴郎角色？”
荒川同样玩笑似的回应：“伴郎有我一人已经足够，伴娘倒是可以多多益善。”
一直坐观虎斗的安倍晴明，此时也忍不住开腔，他笑荒川换女友比换衣服还勤：“单你今年交往过的那些杂志封面模特已能从年头排到年尾，还要继续集邮？”
被当众调侃，荒川也不生气，反而哈哈一乐：“老板，明年我会再接再厉。”他钟爱长腿美人，早已不是什么新鲜话题，何况，都是些下床后连名字都记不清楚的对象。他根本不往心里去。
有他牵头，大家也都放开了手脚，这么多年同事，谁没点糗事八卦，相互拿出来揶揄一番，又是一通热闹。
茨木趁此间隙，躲去盥洗室里，凉水擦过几把脸后，总算恢复些状态。不敢太早回去，担心再被按住不放。特意绕到没什么人的后院，避一避，顺带醒醒酒。
未想酒吞与他想法一样，也来了这边。正一个人坐在水边的假山石上静静抽烟。
大概没料到会在这里撞上别人，见到他时，酒吞不由怔顿了半秒：“你怎么出来了？”
茨木苦笑着对他实话实说：“我能喝多少你也知道，再不跑，今晚要被抬着回去。”
他酒劲还未过去，走路时步子仍有些缥缈，摇摇晃晃靠近，想在酒吞身旁坐下，却差点一头栽进水里，幸亏对方及时伸手揽住了他，方得安全着陆。
酒吞微微皱眉：“崴脚了没有？”
“没。”
为证明自己未说谎，还特意提起裤管活动了几下给他看。
酒吞眉头却还是蹙着。
“这里青苔太多。我送你进去。”
稍作停顿，又续了一句：“不会让别人再灌你。”
茨木摇摇头，反问他：“你要不要紧？”适才席上酒吞也喝了不少，算起来应该比他与荒川两人加起来还要多。
“我没事。”
那晚夜车回来后，翌日一早，酒吞就同另一组人马去了外景地。鬼王剧情大部分在远郊山区取景，早出晚归不说，为捕捉最佳风光景致，接连数日整个摄制组都露宿在山林之中。
今日还是两人首度碰面。
“拍摄顺利么？”
“还好。”
“山上冷不冷？”
“不算太冷。”
“还要去吗？”
“嗯，明早就得出发。”
尽是这种枯燥琐碎得叫人腻烦的问题，可除了这些，似乎也没有什么其他可说的了。
就这么干巴巴地坐着，在大段大段的空白里。
酒吞手机忽然响起，看了眼来电人，他接起随便说了几句，然后就挂了。转头问茨木道：“手机是不是落哪了？荒川正在找你，打了好几通电话也没人接。”
茨木摸了摸口袋，手机果然不在。仔细回忆了一遍后，不大确定道：“刚才有人来讯息，看完大概随手放盥洗室的台子上了。”
酒吞三两口把烟抽完。
“走吧，去那看眼。”
边走边道：“出来时，青行灯正在讲故事。记得你一直很喜欢她专栏。走快点应该还来得及。”
“不，我不听故事了。”
见对方颇有些意外地看过来，茨木低下头，笑了笑：“认真的。以后都不听故事了。”
太真的东西总容易叫人当真。到头，还是得面对现实。
他问酒吞：“你怎么没留下捧场？”酒吞与青行灯私交不错，每次新书发布，只要抽的出空基本都会到场参加。
酒吞摇头：“我也听够了。”转而说道：“对了，还未向你道贺。”
“别再捧我，”茨木笑得有些苦恼，他自己并不太有信心：“万一落选，大家都要失望。”
“安倍晴明心里有数，否则也不会这样大张旗鼓。”酒吞看待问题，总比他更理智。末了，又不紧不慢补上一句：“没什么可担心的，你比其他人都好。”
这种话，若从别人口中出来，总像生硬的安慰，换成酒吞，立马就有了极大的说服力。真是无可救药。
几个服妆组女孩在盥洗室外面站着，似乎正在等人。上前一问，原来是山童闯祸了——妖狐本带着剧组里的女生们在廊檐下边看星星边烤年糕，山童心急嫌火小，不知从哪找了把扇子来，结果力道没控制好，当场扇了周围人满头满脸的炭灰火星。
椒图是最大受害者，三尾正陪她在里面清洗。
见到茨木，女孩们都心照不宣地笑起来。桃花妖平时与他接触较多，大胆开起玩笑：“茨木先生是特意来的么？三尾刚还说要向你追讨代班费呢。”
叽叽喳喳的说笑声中，茨木下意识望向身旁酒吞。
酒吞没什么表示，脸上神情淡淡的，说了句“我去那边等你”，就自己去了过道。
出来的时候，酒吞正在和人通电话。说通话其实并不确切，大部分时间里，酒吞并未怎么开口，只是沉默地听着，最后也只是不置可否地“嗯”了一声，以此结束了交谈。
看向他时，神色如常。
“怎么样？”
茨木道还好：“万幸火星子没进眼睛。就是被吓了一跳。”
酒吞问他是否需要提前回去，“特意留了司机没喝酒，可以先送你俩回酒店。”
“问过了，说不用。已经跟三尾补妆换衣服去了。”
酒吞点点头。
“手机找到了么？”
“....嗯，确实是忘在了那里。”
就这么说着话往前厅走去。未想一进门就被青行灯一把抓住。这女人明显喝了不少，嗓门都大了起来：“酒吞你可真够朋友！——老友难得现场献技，你倒好，和茨木一块儿玩失踪！
“得罚！不能轻易放过！”
有人在旁插嘴起哄，立马得到无数支持。
“哈，怎么罚？大家一块想个主意！”
这种时刻怎么少得了妖狐。赏星计划虽中途受挫，心情却未受半点影响，又有酒精壮胆，一时间什么都敢说，什么都敢做——他跳出来献计献策：“不如带上红叶共同演绎一首'失恋阵线联盟'*，录下放到官网，点击量一定破表。”
联想这三人剧中角色的情感纠葛，在场所有人顿时都哈哈大笑，夸妖狐一针见血。
红叶当然不答应，她又气又好笑：“关我什么事情？——别想拉我下水，我才不上你们这群坏家伙的当。”
一顿舌战，最后还是推了妖狐上场。毕竟说到唱歌，他才是专业。
妖狐故作深沉：“我对配乐要求很高。”
众人不以为然，剧组有荒川御用录音师，专业水平首屈一指，客串个音响师不在话下。
却说：“要现场演奏。”
有人举荐大天狗笛子吹得不错。
又被挑剔：“不行，笛子跟我风格不搭。”
安倍晴明来了兴趣，问青行灯说：“上次来的时候，见到侧面房间里摆着一架钢琴，能用吗？”
青行灯想了一下，觉得问题不大：“签租约合同时，屋主说过宅内一切设施都能自由使用。”
便笑眯眯问妖狐：“钢琴行不行？”
老板发话，妖狐当然见好就收，又抓着脑袋有点儿为难：“钢琴我也就入门级别。自弹自唱估计有点困难。”
荒川这时笑道：“这好解决，酒吞和茨木都会，你随便选一个。”
这一讯息放出，有些惊人。
其他人不提，就连妖狐也是头回听说。这下更不可能放过。——只是不好选择。有人想出完美解决办法“不如四手联弹，精彩又好看”。看样子是打定主意想要一次赚够。
妖狐在旁推波助澜，把才和三尾一块回来的椒图也拉入当筹码：“今晚是我没带好队，这歌是特意向椒图小姐赔罪的。大神你不能推脱。”
椒图同样满脸期待。
眼看躲不掉，茨木略带迟疑地看向酒吞征询意见，酒吞倒很从容，语气平静地问他：“要试一试吗？”
妖狐心思灵活，一听就明白这等于是同意了。机会稍纵即逝，不能给时间反悔，当下一行人就浩浩荡荡去了琴房。
主人将琴保养得不错，几乎不用怎么调音。
曲谱旋律简单，四手联弹反而多余，便一人只用一只手。
旋律才刚响起，众人已觉惊艳。
流行摇滚是妖狐擅长，换成英文抒情依旧不遑多让。将八十年代那部老电影《La Boum》*的主题曲缓缓唱来，竟也流露出平日里少见的一点深情。
曲终时刻，在众人掌声中，酒吞站起，微一欠身，顺理成章地把琴凳右侧位置让给了椒图。
椒图有些意外，又有点欢喜，脸颊绯红一片，坐在茨木身旁。
男才女貌，确实相得益彰。
他在人群里，和大家一起鼓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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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、烧鸟：日本烤串；
2、失恋阵线联盟：哈哈，这是作者个人恶趣味，大家可以去搜索听一听呀~；
3、《La Boum》的主题曲《Reality》，Richard Sanderson演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