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大一碗饭

只要想起一生中后悔的事,梅花便落满了南山。

触不可及-02(娱乐圈AU,OOC一直出没)

02

       茨木最终还是被凤凰火押着去了欧皇。

       欧皇的老板是安倍晴明,一个给人感觉十分温和的男人。在浮华又势利的演艺圈中,安倍晴明算是个很独特的存在,许多时候他都不像个商人,反倒像个温文尔雅的大学教授。

       茨木与他说不上熟,只在几次大型晚宴上碰见时随便说过几句话。

       安倍晴明见到他时,一副挺高兴的样子,亲自泡了功夫茶,拉着他坐下,边喝茶边闲聊。

       茨木没想隐瞒,坦白直言自己的右手不便,无法再做演员。

       安倍晴明没有反驳或者安慰,只是慢慢地给他续了杯茶水,用一种商量的口吻和和气气地说道:“不如先去试试镜,其他的我们以后再说。好不好?”

       对方好言好语,态度又客气,茨木再拒绝未免有些不识好歹,只得点点头同意了对方的建议。

 

       欧皇的眼光和渠道都很好,买下的几部剧都是目前大热的题材。

       茨木听完凤凰火介绍,对剧本内容了解个大概,最终选了一部谍战片,时代背景设定是民国时期,故事情节、人物刻画方面都很引人入胜。

       凤凰火对茨木的选剧水准颇为满意,告诉他负责该片拍摄的是拿过小金人奖的名导演荒川。荒川这人眼光挑剔又刁钻,一直以来只接大制作电影,会主动屈尊降贵地请缨拍摄电视剧,足可见该剧潜力。

       讲完导演和剧本,凤凰火又叮嘱了些注意事项,茨木心不在焉地点着头,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。

       来试镜的人不少,好几个都是一线级别的当红演员,轮到茨木的时候,已经快到午餐时间。

       进去前,凤凰火特意问了一句茨木一会想吃什么。

       茨木握着门把手,想了想,说道:“奶油泡芙。”

       凤凰火瞪了他一眼,样子似乎在说试镜如果没过,她会直接把泡芙糊他脸上。接着,就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蹬蹬地转身走了。


       试镜的地方是欧皇临时搭建出来的影棚。

       茨木进到影棚的时候,导演荒川正翘着二郎腿在跟旁人说话,助手提醒了他一句,他才扭过脸来,抬眼一看,瞬间惊得叼在嘴里的烟卷都掉地上了。

       茨木走上前,捡起烟递给他,冲他笑笑:“荒川导演,还请多多关照。”


       实际上,茨木与荒川是旧相识。

       那时的荒川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话剧导演,茨木参演过几次他编排的话剧。在荒川执导首部银幕处女作的时候,茨木还去客串帮衬过一把。

       只是那段历史太过久远,没多少人知道罢了。

       试镜过程很顺畅,结束的时候,荒川让众人都去休息了,自己则留下跟茨木多聊了一会。

       两人开了窗户,靠在窗沿旁抽烟。

       聊起这部新剧,荒川挺有把握的样子:“剧本不错,情节架构也新颖,挺难得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他说着望了茨木一眼,掸了掸烟灰,说道:“酒吞怎么会舍得放人的?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离开大江山了呢。”

       茨木笑了笑:“世事无常。”

       见他不想说的样子,荒川也不再问,转而道:“说起来,你的手怎么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搞影像的人眼睛毒,他一早就瞧出茨木的右手有些不对劲,只是刚才太多人在场,忍住了没问,现在就他们两个人,自然没什么好避讳的了。

       茨木吸了口烟,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,“很早前受过伤,当时治好了,结果又复发了。现在就这样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荒川沉默了半晌后,问:“酒吞知道么?”

       茨木摁灭了烟头,淡淡道:“知不知道有什么分别吗?我也不可能再回大江山了。”


       那天去医院拿右手的检查报告,主治医师跟他前前后后说了许多,都是些复杂晦涩的医学名词,最后给出了个板上钉钉的结论。

       出来的时候,一个在旁等候母亲的小姑娘盯着他瞅了半天,小心翼翼地问他:“哥哥,你也生病了吗?是不是很疼?”

       他不记得自己答了什么,恍惚中小姑娘往自己手中塞了个东西,还附送了一个甜美的笑容。

       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,他还有些茫然。突然很想找个人说说话。

       明知道两人前几天闹的很不愉快,可还是不自禁拨了那个号码。

       其实,他也不是想跟对方倾诉什么,只是想听听那人的声音,即便那声音总是参杂着不耐烦与冷淡,他也能从中给自己捏挤出些许单薄的慰藉。

       酒吞的电话一直占线,拨了好几遍,依旧如此。

       他以为对方出了什么意外,急忙打给与酒吞一起去法国的随行人员。

       随行人员很快接了电话,说酒吞正在陪红叶小姐挑选电影节的红毯礼服,问他是否有急事找酒吞。

       他停顿了会,说不用了,然后挂了线。

       把手机揣回口袋的时候,才发现刚才那小姑娘给自己的是一个青皮梨子,握在手里凉冰冰的。

       那天,他坐在医院门口的长椅上发了好一会呆,离开前,将那只梨子吃了个干干净净。

       当晚,他正式发了辞职信。

  

       是的,知不知道有什么分别呢。

       这只是他自己的事情,从始至终都如此。正如他对酒吞的追随,从始至终,都只是他自己一个人的事情。

       酒吞从来没有要求过他做这些,甚至还数次指着大门叫他滚。

       剃头担子一头热的友情,时间长了,总忍不住会开始自我怀疑,然而又会在对方要求陪伴时,沾沾自喜地彻底推翻自己所有的矛盾与怀疑。

       如此循环,周而复始。

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然而,这种循环,终在这一天被打破。

       他右手的残疾注定无法再胜任酒吞的助理一职。

       他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合适又得体的离开理由。

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这样很好,至少再见面时还能是朋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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